都是我编着玩的，千万不要上升真人！

唯粉不要出警我，不喜欢请划走。

《苦瓜》（九）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全运会羽毛球女单决赛，小队员2：0战胜对手获得金牌，浙江队也豪取全运女单四连冠。

意料之外的比分，却是情理之中的获胜。

技战术、临场调节、心态稳定都做到了极致，又怎么可能拿不下呢？

比赛结束，队员扔掉了拍子，接受全场的欢呼，享受属于自己的胜利时刻。

陈雨菲看着她，眼中都是19岁的自己。

她们拥抱在一起。

她跟她小声说：“菲姐，我做到了。”

陈雨菲心里回复着，我也做到了。

第四次站在全运会女单最高领奖台上，陈雨菲的激动和欣喜并不比第一次少。嘉宾把金牌戴在队员脖子上的时候，她在旁边笑着鼓掌。

为获得荣耀的小朋友，也是为19岁的拼搏、23岁的稳健、27岁的坚守、还有今天的传承。

走下领奖台，她接受了全运后的第一次采访。

问题无非还是那些，怎么评价队员的表现，怎么评价自己第一次执教的表现，这次决赛都做了哪些准备……

她的发言一向以真诚和谦虚著称，赞美队员，基本满意自己的表现，但仍有不足，走下领奖台从零开始，全心全力备战团体赛。

她感谢了队里的信任，感谢了球迷的支持。

她其实很想说，还有一个人，是他寒冷中给了她温暖，迷茫中给了她方向。

她最想感谢的人是他，却只能把他搁在心里。

采访快结束的时候，记者抛出了一个新话题。

“全运会结束有什么打算吗？”

“等结束再说吧，先打好团体赛……”

这并不是糊弄的回答，而是她现在真的不确定，全运之后自己该做什么。

是继续当教练，还是坚定从前的想法，回杭州开球馆？她向往安定的自由的生活，却在带完单项赛后发现，她还是信奉付出后终有回报这个浅显道理，喜欢一切风雨过后见彩虹、努力过后见成果的美妙故事。

该怎么办，她也不知道。不过正如她说的，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件事的时候。

比赛结束，她终于拿出手机，微信里面是一连串祝贺她的新消息，她从上往下翻了很久，都没看到他的头像。

她现在很想跟他说点什么，她觉得于情于理，她也应该跟他说点什么。

可这个时间，男单决赛还没开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忙，她又不敢冒冒然打扰他工作。

她一直盯着微信，想从中看出一些新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总算等来了他的消息，

一句“很棒 恭喜”和一个“牛逼”的表情包。

她也总算能够把早已准备好的话回给了他。

“谢谢 我欠你一顿饭”

我还欠你一个yes。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秒回了一条“什么时候”

“等全运会结束吧”

“ok”

她心满意足地关上了手机。

男单的决赛是苏队内战，教练并不会上场。好不容易有了看比赛的机会，她却没什么兴趣。

更何况，决赛的观众比前几天多多了，刚比完赛的她出现在看台上，一定会引起大家的揣测，想必又会是一场轩然大波。

她离开了场馆，跟队员一起回到了全运村。这么多天，她累坏了，也困极了。

睡前，她估摸了时间，定了个闹钟。

她想看他领奖的样子。

闹钟响起，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发现比赛已经结束，她只能无奈找到颁奖典礼的回放。

他们再一次站在了同一个领奖台上。

她又点回刚才的聊天界面，笑着跟他说

“很棒 恭喜”

“记得全运结束请我吃饭”

“”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队员看到石宇奇脸上的笑，八卦地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开心呗”

“拿金牌，我也开心”

新科全运会男单冠军并不知道，让他的石指导开心的，不仅仅是这块金牌。

昨晚的她愿意对他敞开心扉了，今天的她主动跟他约饭了，他们一起获胜了，她跟他说“很棒”，这些都不亚于这块金牌的分量。

他在心里笑话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居然还会跟个毛头小子似的，因为这些小事而窃喜。

可一旦这些小事都跟她扯上关系，又说得通了。

他开始期待全运会结束的日子。

等到那天，所有事情告一段落，他想要告诉她，昨晚的一切，不是出于朋友的关心。

他想给她讲讲这么多年憋在他心里的感情，就像昨晚讲自己退役后的经历一样。

可能她会惊讶、会抗拒、会离开，可能最后的结果是验证自己再一次一厢情愿，当然也有可能是，她会接受自己，他们终成眷属。

不管怎么样，都好过这么不明不白的。

他当教练后成绩一直都不错。这半年来，孙导不止一次找过他，希望他能来国家队帮手。更大的平台、师父的邀请，这些他都拒绝不了。

他在全运会之前便决定了，结束后就去北京。

那么全运结束，她又会去哪儿呢？

是会继续环游世界？还是去大学里学习？

也许她会扎根杭州，毕竟那才是她的家，她那么孝顺的一个人，肯定不想离开父母。

那么他们会再次分离。

在可能会失去她以前，他总得做点什么吧。

队里短暂的庆祝过后，他们开始忙着备战团体赛。白天他们很少接触手机，不怎么互发消息。只是偶尔在食堂在场馆在宿舍的电梯里遇见，他们会开开玩笑或关切地问问“怎么样”，还有睡前他一定会发给她一句“晚安”。

那件江苏队队服，陈雨菲洗净了，也晾干了，但一直挂在自己的衣柜里。

见面的机会不多，就算有，也是在那么多人的场合，给异性还衣服，太扎眼了。

而且，她内心深处，也是不太想还的。

她借口跟他说太忙了没时间洗，等过几天吃饭的时候再说，他当然乐意。

那件衣服，最好在她那留一辈子。

团体赛一关一关地闯过来，很快就到了半决赛的前一天。

晚上从训练馆出来，队员跟她闲聊。

“菲姐，你看了吗，明天江苏队男团的名单，有点意思啊……”

听这话的语气，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事。

她心里一沉，“怎么有意思了？”

“单打的时候，他们不是包揽了冠亚军吗，大家都觉得论状态、论心理，怎么都是冠军打一单，亚军打二单吧，但他们公布的名单，是反着来的……”

“人家队里怎么安排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咱们内行人肯定都这么想，但是有人可不是啊。这几年，羽毛球饭圈化也越来越严重。男单冠军长的又帅打球又好，刚收获了大批粉丝，转眼让人家打二单去了，那些疯狂粉丝还不闹起来……我听说，微博上……”

“得了得了，你谈起八卦来还挺来劲，快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别耽误了正事。”

她说自己还要在楼下走走，让她先回了宿舍。

不理智的粉丝有多疯狂，她领教过。

人一走远，她立马拿出手机，点开各个论坛，果然，这件事已成为体育圈焦点。微博首页推送的第一条是，中羽讨论区满屏，还是。

“全运会羽毛球男单冠军打团体二单”甚至已经上了热搜，话题里，大部分都是粉丝对苏队教练组、对苏队队友的口诛笔伐。

她赶紧点进他的微博。

他的微博还没有任何回应。最新一条，还是几天前男单夺冠后他和队员的合照。

这条微博的评论，也越来越不堪入目。

“石宇奇你就是这么对他的？”

“真好意思拍这几张照片”

“你们对得起他的努力吗”

“单项比赛采访后说更想拿团体，你们就这么回应他？”

“二单是皇吧，从他手里拿冠军，不乐意了？”

……

“运动员的时候就不成熟，当了教练还是这样”

这条评论下面，开始有人“放个耳朵”，从前那些“历史”，又再一次被提起。

“小道消息，石宇奇全运结束可能要去国家队”

“别来祸祸国羽了”

她再往下滑，少数几个正面发言也被淹没了。

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

她深呼吸几下，给他发信息，“还好吗”

他回得很快，“嗯 没事”

“我在宿舍楼下等你”

“好”

他很快，刚出门口，一眼就看到她的背影。

今天的天气不好，天很低，空气很湿，估摸着待会有场雨。

没有月亮，他们一起在黑暗中散步。

“网上那些，你没事吧？”

“你刚才不是都问过我了吗？我没事啊。”他笑着张开胳膊，“身心愉快。”

陈雨菲一度怀疑他是不是被刺激得脑子开始不正常了，要不就是跟她一样，故意不说实话。

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眉毛都拧到了一起。

“我真没事，这也不是第一次被骂了，那年南京世锦赛主场输给桃田、那年汤杯退赛、那年德公一轮游，还有那年……那年……反正我都习惯了，还差这一回吗？”

这种无奈又戏谑的语气，听得人心疼。

“你别想那么多……无聊的人就别理他们……凡事不管别人说什么，你自己只要觉得做得是对的，问心无愧……”

“这些道理我都明白，被人骂肯定会不开心嘛，但不开心又没有用，白白让自己不痛快。明天的比赛，才是最重要的事，不是吗？”

“你不舒服别憋着，可以跟我说。”

“陈雨菲我在你心里是有多差劲啊，这么容易就被打败……”

她的声音渐渐变小，“我……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什么？”他听得一清二楚，但不敢确定。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没什么。”

他突然生出了些逗她的心思。

他停在那，转头问她：“你担心什么？”

她哪好意思说。

“我担心国羽教练组少了你这么个人才……”

他听见这句话，一个劲地边笑边抖。

“有什么好笑的？”

“我笑以前在队里大家果然没说错，你们女单组，是真不会说话。”

她撇着嘴，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收了脸上的笑容，看着她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不会想那些评论，我也不会被打垮，我更不会放弃羽毛球。”他轻笑了一声，“我要是想放弃，以前那么多次，各种各样的理由，我早放弃了……”

他还想告诉她，我也不会放弃你。

但现在，的确不是讲这种事的时候。

突然一声雷鸣，他们便往宿舍的方向走。

“石哥，用不用我在微博帮你说几句？”

他赶紧拒绝，“这时候别把你扯进来。”

“你千万别去，隐晦的话也别说，我什么也都不会说，明天比完赛，自然就结束了。”

“明天比赛，你有把握吗？”

其实他也不确定。

队员可能会受舆论影响，大家水平伯仲之间，他的“田忌赛马”战术不是稳赢，团体赛又太多变数，明天现场的氛围也不会好到哪去。

“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这个答案显然不能让陈雨菲安心。

雷声越来越近，天空也开始打闪。

他们已经到了宿舍楼，进了电梯。

“菲菲”，电梯启动时，他突然叫了她一声。

“如果明天我们赢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陪我打场球。”

“行。”

“叮”的一声，他的楼层到了，“如果输了……”

还没说完，电梯门已经关上了。

她刚下电梯，就收到新消息。

“那我陪你打场球。”

她一下子笑了。

她又想了想，回了他两个字，

“晚安”

正如他前几天每天要跟她说的一样。

窗外疾风骤雨，我只愿你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