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次出镜，三种际遇。

气球哥的人生起伏，皆浓缩在跟谭乔的三次见面中。

第一次。

(相关资料图)

他牵着气球，被彼时还是交警的谭乔拦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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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乔要跟他普法，说理，叮嘱他注意交通安全。

他只管对着镜头唱歌，倾诉他的音乐梦。

行为荒唐怪诞。

举止啼笑皆非。

但也纯善质朴，真诚动人。

" 气球哥 " 的名号，应运而生。

第二次。

阔别数年，老友重逢。

他依然以梦为马，以歌慰己。

虽穷酸，但自在。

虽物质贫乏，但精神丰沛。

他天真地问谭乔，当年的气球过时了吧？

不免让人感慨，物已过时，但人不会。

气球哥还是那个气球哥。

时代在他身上，没有留下烙印。

他淳朴如初。

也因此，因为难得，因为稀缺，他红了。

B 站上，他翻唱的《孤勇者》，播放量高达 200 万。

可第三次，舆论急转而下。

资本闻着流量的味寻来，把气球哥卷入网络的是非阵地、风暴中心。

面对谭乔的追问，他言辞闪躲，顾左右而言其他。

群嘲接踵而来。

说他红了，飘了。

撒鸡汤，

凹人设，

满口谎言，

欺骗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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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指着他的脊梁骨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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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他不再真挚。

怪他不再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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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

流量密码，变成讨伐对象。

善良的精神小伙，变成爱炒作的狡诈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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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谩骂当中，我们暂且保持中立，三思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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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故事，分明处处有苦楚，遍地是无奈。

我看到的，不是一个网红的自我炒作史。

而是一场真真切切、无可避免的人间悲剧。

气球哥，本名邓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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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黝黑，精瘦憨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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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一夜成名的网红中，他其貌不扬。

也比其他草根更草根，比底层更底层。

他家徒四壁，孑然一身。

因为学历太低，找不到正经工作，靠四处打零工讨生活。

像过街老鼠一样，在生活的缝隙里努力喘息：

卖过假烟假酒，被工商部门抓走。

骑过无牌三轮车，被交警赶走。

兜兜转转，只能靠卖气球为生，结果又被《谭谈交通》逮到。

2011 年的夏天。

谭乔的镜头追上他。

彼时，他正高举着气球，单手骑车，行驶在快车道上。

这么危险，要是出了事，老婆怎么办？

他手舞足蹈地回答，老婆在别的男人家里！

因为太穷，妻子跟别人跑了。

明明是最心酸的人间真实，到了他嘴里，出奇地轻松。

好像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气球哥，不太像这个时代的人。

现代人所背负的种种压力——婚配、年龄、职业晋升、生活琐事——在他身上都找不到痕迹。

并且，他身上还有种矛盾的荒谬。

卖假烟假酒。

但口口声声说，绝不卖伪劣气球，不去残害孩子们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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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违规小生意，被有关部门驱逐。

但又一口一句热爱祖国。

你以为，他是泯灭良心的黑心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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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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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骨子里的正直骗不了人。

你以为，他应该是被生活打压最惨的那类人。

但也不是。

他的脸上丝毫没有疲态。

说话间，脊背总崩得笔直。

别扭滑稽的肢体语言中，透着无处安放的热情淳朴。

兴致到了，高歌一曲《爱情买卖》。

没唱两句，就要送谭乔气球，表达爱意。

多年后的重逢也是。

他在阳台高歌，刚唱一句，就被邻居怒吼扰民。

也不气馁。

问他日子过得怎么样？

"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问他房租缴了么？

缴了。又说还差几十块。

200 块的房租都凑不齐。

生活依旧艰难。日子依然窘迫。

可并不影响他以笑示人。

也不影响他与人为善。

附近商铺的大姐叫他去搬东西，给了他 20 块辛苦费。

他坚持要把一半钱分给谭乔，因为谭乔也帮忙了。

看到这，网友不禁感叹，原来真的有这么纯粹的人。

" 我只有 20 块，但我依然愿意与你分享。"

人穷，志不穷。

贫乏，但不贫贱。

在气球哥身上，我们看到一种可能性：

尊严、乐观、善良、天真，都可以不与财富挂钩，不与体面的生存环境划等号。

身处黑暗之中，一样可以憧憬阳光。

满身污泥之人，一样可以华光加持。

或许，这正是大家爱气球哥的原因——

当一个人拼命热爱生活，他就应当值得被人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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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气球哥又为什么会口碑翻车？

要从一条微博说起。

仅仅半个月后，一个 ID 名为 " 成都气球哥 " 的微博用户，引起了大家关注。

言辞完全不是气球哥本人的风格。

浓浓一股人工鸡汤味。

随后流言四起：气球哥签约了网红公司。

为了求证，谭乔拨通了气球哥的电话。

没联系到他本人，却多了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 " 侄子 "。

声称要帮气球哥实现音乐梦想。

可大家都不傻。

那言之凿凿、对答如流，一听就是个内行人。

谭乔不放心，亲自登门拜访。

这一次，气球哥的表现让人大失所望。

问他是不是跟人签合同了？

他连连摆手说不知道。

问他那些冒出来的亲戚是怎么回事？

他说家丑不可外扬。

一会儿什么都不知道。

一会儿又说，收了别人给的钱。

还洋洋自喜：" 越来越多的人来帮助我，更好！"明明前后矛盾，谎话连篇，却死不承认。也就难怪网友喷他变了，飘了，忘本了。谭乔听了揪心，叮嘱他不要随便接受嗟来之食。

可他说：" 对对对，还要吃得好！"

鸡同鸭讲。

牛头不对马嘴。

最后还是所谓的 " 侄子 " 站出来，坦白了一切。

确实，他们就是专门包装网红的经济公司。

合同，也确实签了。

他们认为气球哥的声音条件不错，扬言要把他打造成歌星。

谈起对气球哥的规划，更是头头是道。

乍一听，好像气球哥找到了一条不错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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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细想，这趟水太深了。

首先，是合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上面明码标价，限制着气球哥的自由。

若是违约，要支付 100 万的违约金。

100 万。

对于一个 200 块房租都交不起的人，是什么概念？

是卖了骨灰也还不起的天文数字。

这纸合同中，气球哥完全处于被动。

若是因种种原因，真的走到对薄公堂的那一步，要如何保全自己？

可当事人看不到这些。

气球哥信誓旦旦，自己绝不会违约。

经济公司则美化这件事：" 我们怎么可能要气球哥赔钱？这不过是为了防止同行挖墙脚。"

图片来源：红星新闻

一方一叶障目。

一方糖衣炮弹。

细思极恐。

其次，是手段。

且不谈公司以后的包装计划。

光是一上来，就教气球哥谎称自己有个侄子。

我们有理由，对这家公司的底线产生质疑。

更何况，很多营销手段，不见得是好招。

轻则，让人饱受非议，身陷囹圄。

重则，吃人不吐骨头。

比如小马云。

凭借一张酷似马云的脸，红遍全网。

为了流量，为了赚钱，不惜辍学。

等到热度褪去，风光不再。

没法继续读书，也没法融入社会，只能靠乞讨为生。

气球哥会不会殊途同归？

谁也说不准。

但最令我担心的，是双方对于合作的定义认知完全不同。

在气球哥看来，经济公司是好人，签约是为了获得帮助。

但在公司看来，这只是一个纯粹的商业行为。

" 如果气球哥没有名气，我们为什么来找他呢？"

一句话，道出本质。

是呀。

如果气球哥名气渐没，所谓的包装计划，还会不会如约进行？

所谓的培养歌星，还会不会继续投资？

当然不会。

资本最是无情。

网红经济更是急功近利。

只求快速薅羊毛，谁还管羊死活呢？

气球哥，已经踏上了浑水。

却浑然不知。

怎么能叫人不替他揪一把汗！

无数人劝气球哥，千万别当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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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没用。

在最新的消息里，气球哥离开了那间 200 元租金的破旧小屋。

搬到了市区里，与经纪人同住。

他对着镜头，开心地比剪刀手。

似乎很满意现状。

用网友的话来说，似乎是 " 飘 " 了。

但气球哥真的飘了吗？

相信大家都有了答案。

他还是那个他。

正直，善良，待人热情真挚。

只是，他分不清。

分不清，哪些是善意相助，哪些是深渊陷阱。

对于他而言，网红公司，和谭乔，本质上都一样。

都是 " 社会热心人士 "。都是来帮助他的。

这种简单的善恶观，应对不了繁华耀目的花花世界。

而这恰恰是最令人痛心的。

到底是什么，造就了气球哥如今的价值观？

两个字：贫穷。

有些人，光是活下去，就已经精疲力尽。

铆足了劲，也推不开生活紧闭的大门。更不可能窥见门外的风景。

上流社会早已把气球哥这样的人，屏蔽在外。

在他狭小逼仄的空间里，人和事都极其简单，美好如乌托邦。

可乌托邦和现实，注定无法重叠。

一旦交汇，只怕都会幻灭。

我无法想象，热度散去的那一天，气球哥被网红经济所遗弃，是否还能快乐如初？

也无法想象，他会不会步小马云的后尘，疾风过后，人生只剩一地残渣？

写到这里，深感无力。

只求看客们嘴下留情。

少一句谴责，多一分怜悯。

少一些炮轰，多一些共情。

也希望谭乔所担忧的事情，不会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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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希望气球哥，能守住他为数不多的宝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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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钱财，还是初心。

请大家为气球哥点亮" 在看 "。

因为，他和如他一样的穷人们，都不该被时代所弃，被他人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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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努力与乐观，值得这个世界的更多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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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签公司当网红，搬离月租 200 元民房 对话 " 气球哥 "：没想别的，就想活得好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1730869446701615685&wfr=spider&for=p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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